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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59章 思之如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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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思及此,袁子枫的心情更差。

    她为自己倒了杯茶,猛灌进肚,道:“你知不知道,你今日来耽误了我多少事情?”

    言九呆住,袁子枫是什么意思?要找她诉苦?

    不待她反应过来,袁子枫已然是委屈不已的说了起来,“我今日本来要去公主府上赴宴的,却因为你突然说要来,害得我去不成。”

    言九微顿,试探问道:“公主府?圣上最疼爱的十七公主?”

    袁子枫转头看了她一眼,似乎惊觉自己失言,忙道:“你管那么多做什么!”

    言九一阵无语,这姑娘什么脾气?怎么说变就变?

    她不再自讨没趣,喝茶吃点心,时间很快就过去了。

    临近午时,陈川过来找她。言九便与袁子枫告辞,离开了袁府。

    至于江寒和袁首辅谈了些什么,又谈的怎么样?

    言九则不得而知。

    离开袁府后,江寒又去了威远侯府找谢镡,言九留在马车里等着,没有跟去。

    不肖两刻钟,江寒便带着陈川从威远侯府走了出来。

    “回府。”江寒坐上马车对陈川吩咐道。

    言九闻言看了一眼巷子最角落的寇府,问:“不去寇府试试吗?”

    江寒道:“不必。等时机到了,他会自己来找我。”

    ......

    天牢里暗无天日,常年不曾见过光,阴冷潮湿。

    沈阈一踏进天牢的大门,便觉得身上不太舒坦,他不禁自嘲的笑了笑,果然是个病秧子。

    沈阈从江寒那里拿来了令牌,在天牢行走并未受到什么阻拦,如愿见到了许致远。

    仅仅是一个晚上,许致远身上竟然已经添了不少的伤。

    沈阈打发了看管许致远的牢狱小史出去,再由冉毅守着牢门,确保无人监听后,他才进了牢房见许致远。

    许致远颓丧的卧在一堆枯草上,衣衫褴褛,出门前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也变得凌乱不堪,他抬首望了一眼青布长衫的沈阈,低笑一声,“你来做何?”

    沈阈盘腿坐在了他的对面,淡笑道:“来看看你,怎么?不欢迎?”

    “呵!”许致远嘁笑一声,长长的,却又戛然而止,盯着沈阈,缓缓道:“不欢迎。”

    短短三个字,语气平淡,但情绪却很饱满。

    许致远十分不喜欢沈阈的到来。

    他甚至恨不得,他从来没有认识过沈阈。

    沈阈打开了折扇,面上仍旧挂着浅淡的笑容,心情并没有因许致远有任何波动,他道:“不欢迎我也是要来的。”

    “自三年前一别,你我便再没有见过面。”

    “许兄,你当真这么不待见我?”

    “是,不待见。”许致远注视着沈阈的眼睛,斩钉截铁道:“我宁愿你三年前没有救我,我宁愿三年前死在那人的手上。”

    言语中带着浓重的怨恨。

    沈阈怔了一瞬,着急问道:“许兄,你这三年里可曾有过身体不适?”

    许致远立刻回道: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可是沈阈却没打消心中的疑虑,劝道:“许兄,你若是觉得身体有何不适,一定要告诉我。此事不容小觑!”

    许致远冷笑一声,道:“还有什么可说的,反正我横竖都是一死。”

    沈阈闻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,递到许致远面前,“死还是活着,由许兄你自己决定。”

    许致远瞳孔猛地一缩,昨夜江寒的话犹在耳畔,那这封信是...他一把从沈阈手中夺过信,掏出信展开,映入眼帘的即是他妻子的笔迹。

    真是沫儿留给他的信。

    一纸泛黄信件,三言两语家书。

    如今陡然相见,思之如狂,思之如狂。

    许致远泪洒当场,手指控制不住的在颤抖,心口钝痛。

    他有多久没有见过有关于沫儿的东西了?

    自从沫儿死后,他便再也没见过她的一衣一物了。

    当年她是变卖了家中所有家产来到京城找他的,来到他身边时,除了几件破旧衣裳,便再没有其他。

    可她终于找到他,却已病入膏肓。

    她连一天福都没有享过,就撒手人世,离他而去。

    许致远一字一字的看着手中的信,上头所写,是在沫儿来京之前:

    今日收到夫君来信,夫君在信中说你已金榜题名,改日将去宫中面见圣上。算上信件送来的日子,想必夫君此时已经见过当今圣上了。

    念及此,沫儿喜悦之情堪比今早的太阳,灿烂极了。

    沫儿相信夫君,以夫君之才能,定然能在殿试上取得圣上青睐。

    另:此信寄出后,沫儿便已收拾行囊上京去寻夫君了,如无意外,月余后沫儿便能赶到京城与夫君相聚,夫君切莫再回信予沫儿。

    短短数句,却能令许致远想起记忆中那个鲜活的人。

    一颦一笑,都能令他为之心悦。

    他痴痴的笑了,桃花眼中满是温柔,口中呢喃:“沫儿...”

    沈阈微咳一声,打断了许致远的遐想,将他拉回现实,问道:“你就不疑惑这封信为什么没有送到你手里?”

    听言,许致远神色一冷,看向沈阈。沈阈见其神色便知他想岔了,折扇一合落于掌心,道:“此事跟玄字卫没有任何关系。唯一的关系,不过就是我们帮你把这些书信都找回来了而已。”

    “这些?”许致远惊疑抬头,“江指挥使不是说只有一封?”

    沈阈笑了笑,道:“想让你说出一些我们要知道的事,只要手段合适,一封信就够了。不过我想让你知道的是,我是真心想要救你,所以你妻子在生前写给你的那些书信,就是我诚意的表现。”

    许致远收好信,终于不再用充满敌意的眼神看着沈阈:“你们为什么要帮我?连圣上都已经下旨要斩首我这个放火杀了李尚书全家的凶手,你玄字卫又有何能耐救我?”

    沈阈起身,摇着扇子在牢房里转了两圈,而后道:“第一点,你不是杀害李尚书府全家的人,本着追求真相的原则,我们便不能让你枉死。第二点,你说我们有何能耐?这个问题,我想只能在你答应和我们合作以后,我才能告诉你。”

    沈阈又蹲下了身子,靠近许致远的耳朵,声音极其的低,“答应我,会有你想不到的惊喜。”